閆晗
“麥格芬”一詞有非常復雜的語義性,根據原文字翻譯,存在較大程度的誤讀,麥格芬一詞既有其深刻的本意性內涵,亦有著強大的衍生性所指與他指引申。簡言之,它囊括了由話題引申開來的情節,以及由話題情節衍生而來的意象,同時,更蘊涵著由此而營造出來的異樣氛圍。由此可見,麥格芬是一種非同尋常的陌生化、戲劇化、懸疑化基本技法。動畫作品中應用麥格芬技法能夠令動畫栩栩如生平添藝術賦予作品的情感色彩與意象色彩,對于動畫制作而言麥格芬技法顯然是不可或缺的。
一、 麥格芬技法在電影中的表象化應用
(一)在表象化基礎人設中的運用
從《樂高蝙蝠俠大電影》一片,可清晰看到,時隔四年華納與DC動畫表現技法上的華麗蛻變,由其前作的充斥著各種段子而把情節搞得有些支離破碎,而把動畫制搞得略顯不倫不類相比,這部影片的整體視覺表現的確是可圈可點的,尤其是其中的動畫技法更是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這部動畫新作成功的關鍵,在于其中較多地應用了麥格芬技法。麥格芬技法的一種最為基本的應用,就是將其應用至動畫制作過程中的人設中,包括人物的造型、服飾、舉止、言行等,這種應用可以令由樂高組成的人物角色靈動起來。由此可見,麥格芬技法在動畫領域的運用,應從最基礎的部分開始,并由此逐漸地向更高層面、更深層次不斷地攀升,從而達到麥格芬技法對整部動畫作品的一種由藝術化滲透而藝術化渲染,由藝術化渲染而藝術化升華的目的。
(二)非對立角色間異化表達麥格芬技法表象化運用
在《樂高蝙蝠俠大電影》這部影片中,蝙蝠俠在與其他非立對角色的互動過程中,亦大量地采用了麥格芬技法。這種非對立雙方的麥格芬技法的運用,極大提高了平淡敘事過程中的話題性、趣味性、互動性,而究其本質則是一種由話題性、趣味性、互動性等麥格芬技法,粘合動畫角色的角色關系的高級互文性技巧,這種粘合互文性技巧既可以實現角色關系的拉近,亦可以呈現角色關系的反差,還可以呈現角色關系融合的不斷演進等等。例如,蝙蝠俠及其助手之間的麥格芬技法運用,以及影片中較多出現的蝙蝠俠與超人之間的麥格芬互動技法的運用,其中蝙蝠俠與超人甫一見面的超人的惡作劇,即令蝙蝠大吃一驚,同時,亦令觀眾出乎意料。這種超人角色的陌生異化、超人出場形式的不走尋常路的異化、超人動作表情行為的異化等等,都是一種非對立角色之間,異化表達下的麥格芬技法的表象化運用。
(三)麥格芬技法的前瞻性動畫高級修辭表象化運作
動畫作品都是由逐幀的分鏡頭組接而成,在制作的過程之中,如何將麥格芬技法融入其中更是至關重要。由于《樂高蝙蝠俠大電影》一片以英雄的聯盟式升級,作為新的故事元素加以展現,因此在制作分鏡頭的過程之中,著力表達蝙蝠俠過度強烈的自我意識覺醒之后更進一步的團結合作表現就顯得尤為關鍵,而這種團結合作表現,由于已經在其他影視作品中有了過多的呈現,因此,顯然最佳的表達方式非麥格芬的陌生化莫屬。表面上看,麥格芬貌似是一種針對層次概念、運動關系、人物角色關系、人物與場景相對關系等的改變,而實質上,麥格芬是動畫制作技法上的一種以陌生化、戲劇化、懸疑化方向所引領著的一種基于敘事前瞻性的動畫高級修辭技法,這種動畫高級修辭技法一旦能夠隨心所欲地在動畫制作過程中加以靈活運用,則制作出與好萊塢相同品質的動畫也就指日可待了。
二、 麥格芬技法在電影中的象征化應用
(一)契合動畫制作的戲劇象征化應用
就一部動畫片而言,其趣味性表達顯然高于其敘事表達之上,而其戲劇性表達則又明顯高于趣味性表達之上。趣味性表達可以作為一種表象化的動畫處理方式,增強動畫的可看性,而戲劇化表達則是整部動畫作品能否牢牢攫住觀眾并直指心靈的關鍵。從這一點而言,麥格芬技法與動畫制作的戲劇化顯然是深度契合的,《樂高蝙蝠俠大電影》的前作即不乏趣味性,然而,這種單純的趣味性,恰恰成為其招至觀眾詬病之處,原因恰恰在于其缺乏進階的麥格芬技法為其進行戲劇性建構。《樂高蝙蝠俠大電影》是近期好萊塢少有的令觀眾在整個觀影的過程之中能夠笑聲不斷同時偶爾有些懷舊淚點的影片。樂高寄托了許多觀眾的童年記憶,因此會令觀眾倍感親切溫馨,然而,樂高終究只是毫無生命感的玩具,如何令玩具變得生動、躍動,甚至是靈動,這就需要借助影視藝術的高級技法方能得以完美實現,而在這些影視藝術高級技法之中,能夠擔此重任的顯然非麥格芬技法莫屬。
(二)與理論共生的戲劇象征化應用
《樂高蝙蝠俠大電影》一片將其前作的個人英雄主義進行了由個體具象性而群體象征性的升級,而其實退而觀之,樂高積木本質上即是一種由麥格芬要素所有機組成的團隊合作成就目標的一種象征。從這部影片中的團隊合作共同拒敵觀察,群體的英雄聯盟式的合作中由于每個英雄角色的技能的不同,因此更易分別施以麥格芬式的戲劇化的動畫呈現。例如,影片中有一個不得不提的細節,那就是超人向空中急速躍起,像提著一只蝙蝠一樣提著蝙蝠俠,然后將蝙蝠俠拋向空中,借此展現蝙蝠俠空中的英姿。這場戲即巧妙地進行了麥格芬式的象征化營造,一方面以收斂的蝙蝠俠突出了超人的空中動作,另一方面則以蝙蝠俠的空中展翅的英姿突出了合作下英雄聯盟正義力量的不可抗拒。由此可見,麥格芬技法在動畫制作中的象征化應用,能夠為動畫片帶來強烈的由戲劇化達至的情感渲染。由此可見,麥格芬技法既是一種動畫復雜事件驅動創造戲劇化的高級技法,同時亦是一種動畫制作技法與動畫戲劇化理論共生的一種深度融合式高級技法。[1]
(三)戲劇符號化抽象的進階應用
恰如希區柯克在其影片中以其獨特光影所詮解的那樣,麥格芬的最佳運用就是令其乍看貌似并不存在,而深刻剖析卻又無處不在。顯然,欲達至這種麥格芬運用之妙的境界,必須進階至符號抽象化領域方能令其更加完美地在動畫片中加以呈現。戲劇符號化抽象集成了邏輯、心理、社會、藝術等諸多領域的智慧精髓,將其運用至動畫制作對于最大化提升動畫片的內涵品質舉足輕重。《樂高蝙蝠俠大電影》一片之所以能夠有如此精彩的視覺呈視,加以深究,不難發現,其中的麥格芬技法的應用,對整部動畫作品起到了乍看貌似并不存在,細審卻又無所不在的強大支撐作用。例如,這部動畫片中諸多英雄的加入,即為動畫片增加了這些英雄符號化抽象而成的戲劇符碼,這些戲劇符碼在戲劇化襯托這部動畫片中的兩位主角方面可謂是功不可沒。
三、 麥格芬技法在電影中的意象化應用
(一)意識模因的意象化沉浸
麥格芬一詞本身即具有非常復雜的語義性,既具有表示并不存在的“無”,但這個“無”卻絕非虛無、迷茫、空空蕩蕩之意的名詞化意義;又具有動畫制作意義上的平淡情節意念化的化無為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動詞化意蘊。事實上,戲劇化的符碼抽象已經為麥格芬合成了樂高積木式的第一塊意識模因,以此為意識基礎,主創者完全可以根據主題,由被動式地向觀眾的賦予,到主動式地挖掘觀眾的內在訴求,同時,將這種訴求深度融合至影片中去,以至于令觀眾在整個觀影的過程中,觀看到的恰恰是其所渴求的,這種主動渴求滿足的沉浸體驗,才是麥格芬的終極意識模因有機組合的最終完形。例如,《樂高蝙蝠俠大電影》所不斷以動畫織造的光影懸疑化,即為觀眾營造了潛意識的意識模因引領,在引領下的觀眾的意念全情投入于其中,在引領下觀眾的意識完全圍困于其中,在引領下觀眾的情緒完全陷入于其中。
(二)意識模因的意象化引申
從意識模因理論上的引申意義而言,動畫制作過程中所應用的麥格芬技法與樂高玩具有著形而上相通的一面,即二者均需要在營造建構的一系過程之中,不斷地進行拼接、整合、完形,同時,二者皆有一個由具象化的貌似毫無意義的累積的由量變而質變的偉大轉型、華麗變身的過程,并且,這一過程恰恰與動畫制作過程中的由物象化、具象化、表象化而一級一級進階至意象化的過程若合符節。[2]由此可見,這部影片中的意識模因,其本質上亦相當于樂高積木中的許許多多形制相近、材質相同、基因相通的積木中的一塊而已,單獨出現時其充其量僅僅只能是一種具象、物象、表象,而經過麥格芬技法的靈性化置入,一旦進階為完形階段,觀眾才能夠最終在腦海之中,有機地將其合成為一種由主創者傳遞給觀眾的主題意象。
(三)意識模因的意象化升華
在《樂高蝙蝠俠大電影》一片中,符號化的樂高積木個體已經被賦予了棱角分明且栩栩如生的生命,由無意識的冰冷個體變成了有生命、有意識、有行為的“積木生命共同體”。不僅樂高的玩家能夠在觀影的過程中產生較為深度的沉浸,而且,即便是從未曾接觸過樂高的普通觀眾,亦會在其意識模因的意象化感染之下,不知不覺地漸漸沉浸于其中。歸根結底,這部影片成功的關鍵顯然已經完全不在于樂高積木玩具本身,亦非動畫作品本身,而是在于建構動畫的麥格芬技法所施加的隱形魔法,而這部影片中諸多情節的懸疑化建構,即是靈活運用麥格芬技法的成功典范。由此可見,麥格芬運用的重要價值與意義,恰恰在于其既是建構劇情發展所不可或缺的核心動力機制,又是將整部影片以吉光片羽有機結合為一體的無形中的粘合劑,同時,更是整部影片主題表達的一種形而上的根性靈魂。[3]
結語
客觀而言,《樂高蝙蝠俠大電影》一片較為完美地詮解了動畫制過程中最為基本,亦是最為重要、最為高級的麥格芬技法。《樂高蝙蝠俠大電影》中的麥格芬技法的運用,從最為基本的表象化陌生化技法開始,逐漸由表象化的陌生化而象征化的符碼抽象所支撐的戲劇化,進而由象征化符碼抽象支撐的戲劇化升華而為意識模因建構、引申、升華而成的意象懸疑化。上述過程為這部影片打造了根本的動畫意象核心,從這種意義而言,動畫制作過程中的麥格芬早已超越了其原始語義,而成一種向動畫作品施加別樣精彩魔法的高級技法。
參考文獻:
[1]劉書亮.動畫理論:是洞見,而非技法指南[N].中國文化報,2015-05-04(005).
[2]陳祖展.數字化時代建筑動畫對建筑表現技法的影響[J].四川建筑科學研究,2013(6):314-315.
[3]趙前,何嶸.動畫片場景設計與鏡頭運用[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9:35-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