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魔幻片的通病是故事單薄、特效五毛,演員屌炸天的氣勢全靠化妝和仰角。
時間久了,觀眾對國產魔幻片產生了本能的抗拒。
但是中國有那么一群電影人,他們對魔幻有足夠的執念,太想把這個夢變成現實,堅持開啟了一個漫長而浩大的工程。
當這個夢終于完工后,我們驀然發現,呈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個氣象萬千的魔幻傳奇。
從視效來看,《阿修羅》達到了一個中國魔幻電影全新的高度。
一望無垠的欲望之海、棲于海上的王宮大殿、異草叢生的花露森林——

從骯臟死寂的煉獄深淵,到炫酷鬼魅的極欲世界、神秘又時尚的醫生實驗室——

從三頭一體,到活靈活現的萌寵戰士,到振翅而飛的靈獸每一次柔軟的抖動……

這是一個極具質感,能讓人相信并且想進入的世界。
小說中那個極欲世界,有一個很大的世界觀。
這是六趣雜居之地,各族因欲望而戰,這種多元的畫風被導演深厚的美學素養和落實能力充分展現。

電影中的美學是跨文化的,從東方元素到莽原之風、到暗黑哥特,多種元素被一部電影巧妙地熔冶為一爐。
僅憑它的畫風,我們就知道這部電影很貴、很貴。
正常,匠心是需要金錢鋪路的——
腦洞和妙想不是幾億人民幣承載得了的,于是這個數字后面的0不斷增加,直到變成了1億美金。
35個國家的共計1800多位電影人參與了這個史詩般的拍攝過程,其中不乏曾經捧得奧斯卡小金人的主創人員。

劇組從來不認為CG技術可以取代手工精神,為了實現大部分實景拍攝,他們竟然搭建了總計八萬平米共30多個棚景。
于是原著中瑰麗萬千的花露森林、醫師實驗室終于成了可以觸摸的細節:

大到亭臺樓閣、因“欲望”生長出服裝,一本寫滿字的書等上萬種道具,僅僅是“醫師實驗室”這一場景就有大小道具近2千件。

如此大規模的棚景搭建在中國電影史上實屬罕見,在好萊塢工作多年的美術總監Oscar Chichoni表示:“搭建如此龐大的花露森林,是我此生從事電影工作到目前為止的第一次”。
奧斯卡最佳服裝設計師Ngila Diclson說:中國的該類型電影往往到配角層次服裝創意就照顧不到了,《阿修羅》的服裝是每個人都有創意都精心打造,這個投入在中國電影中非常罕見。

故事。
那些失敗的魔幻電影,無一例外地低估了觀眾對故事的欲望。
《阿修羅》的故事,取材于東方文化的“六道觀”,在天界、阿修羅界、人界、魔獸界、餓靈界和煉獄界六界中,阿修羅僅次于天人。
長有三頭的阿修羅王決定發起毀滅天界之戰,改變以善惡來決定生命輪轉的自然法則。

人類的一切善惡法則都是源于生命的長度,這個命題為軸,電影的深度就立住了。
阿修羅王戰敗,失去洞察之頭。他再次發起攻天大戰,但若要打開天界之門,他必須要找到洞察之頭,并與之合體方能成功。
此時的洞察之頭已化為一名牧羊少年,然而他并不認為自己是阿修羅王那欲望邏輯的一部分。
這正是《阿修羅》小說想要表達的,對生命終極意義的理解——如果每一人都身處極欲世界,那么要怎樣才能完成超越欲望的終極命題?
這是一個世界觀很大的故事,有太多的終極命題、人性的撕扯部分,當然還有動人和絕望的愛情。
演繹這么好的故事,老法師們心力憔悴。
阿修羅王這位瘋狂又詭異的家伙,該怎么演?

何況這家伙還有三個頭,動作、表情、光影,必須同步。
梁家輝再次告訴我們,什么才叫水做的演員。
這個演過苦命皇帝、土匪頭子、性感情人的全能演員,將一個試圖顛覆生命規則的瘋王演繹得充滿病態張力和非凡的快感。

劉嘉玲三十年演藝生涯中頭一回只表演一個頭,她表示腦瓜嗡嗡的——“在技術面前,我就是個小學生。”
身處這樣的江湖地位,卻永存一顆戰戰兢兢的初心,才是大演員的作派。
被劉嘉玲稱為演藝圈的清泉的兩位小家伙呢?

憑自律獲得角色的吳磊在劇組是真玩命,懸空幾十米徒手攀爬山崖,要不要試下?

連小女孩張藝上,也狠得敢在高山之間吊80米高的威亞。

關鍵是,他們在劇中表現出了一個演員而不僅僅是偶像的能力。
這場愛情戲中,他們展示了雖然年輕可他們懂得情感的最深處。
他們使導演組相信,原來這樣深刻的電影年輕人愛看。

在充滿誠意的電影面前,每位參與者都自覺低到塵埃里。
將靈魂交融成一粒種子。
抱團向上沖,不分你我。
(電影爛番茄編輯部: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