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失我愛”后，他拿起剃刀，走到了懸崖邊

文/張秀陽

蒂姆·波頓執導的《理發師陶德》是一個結合了音樂、謀殺、通俗、言情、人肉餡餅的血腥傳奇。

電影的故事情節并不復雜，既使是原聲，沒有翻譯，也能看得懂。英國人本杰明·巴克和妻子露西還有女兒約翰娜一起過著簡單而平凡的生活。

本杰明是個理發師，平日生意不錯，一家人的生活也頗為幸福美滿。但是，美好的總是短暫的。當地法官因為覬覦露西的美貌，以莫須有的罪名將本杰明·巴克投入大獄，后又將他驅逐出了英國。就這樣本杰明一家人的命運軌跡被完全的改變了。

許多年后，一個名叫斯文尼·陶德的理發師在一家餡餅店的二樓開張了自己的店鋪。人們都說那家餡餅店味道怪異，理發店的感覺也不對。經常在餡餅店的地下傳來惡臭，而許多光顧理發店的人也是只見進不見出。這一切的答案都很簡單——餡餅店用的制作原料是鮮活的人肉，而“供應商”就是樓上的理發店。

理發師陶德的剃刀上沾滿了前來剪頭的人的鮮血。而他這樣做不為別的，只為了宣泄心中那滿滿的仇恨——他就是當年被驅逐出境的本杰明·巴克。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公和那之后自己妻兒的不幸將火一樣的仇恨注入了他的心里。

他不再是本杰明·巴克，仇恨的火焰點燃了他心中原始的狂躁本能，一個徹頭徹尾嗜血成性的魔鬼理發師陶德就此誕生了。多年后，他重返英格蘭，與餡餅店女老板拉維特一起聯手，開始了血腥的復仇之路。

電影的編劇約翰·洛根說：“首先，這里講述的是一個充滿了激情的故事，一個被錯誤地對待的男人，要為自己經歷的一切進行報仇，然而在收獲仇恨的過程中，卻走向了瘋狂的懸崖邊；還有一個愛著他的女人，渴望著他卻沒辦法撫慰他的悲傷；至于那個象征著希望的年輕女孩，由一個殘忍的繼父撫養長大，嘗試著在尋找愛情和幸福……所有這些情感元素在《理發師陶德》中都得到了完美的深入和發展，互相碰撞沖突著。當然，我們不能忘記那些提升著影片整體格調的音樂和歌聲，讓這樣一個恐怖的故事背景卻充滿了華麗的浪漫感，同時還不會影響到其黑暗風格的本質。”

編劇導演直到演員們的自珍自愛無可厚非。但對于我這樣一個極其熱愛著電影的人而言，這個電影我卻不會再看第二次了。因為它引起了我的生理上的厭惡，看到那閃亮的冷冷的剃刀執在陶德的手里，我總是莫名地感覺脖子發涼，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樣的觀影感覺，我在另外三部電影里也有過，一部是《索多瑪120天》，一部是《廚師、竊賊、他的太太和她的情人》，還有一部是《困惑的浪漫》。

做為一部以理發師為主角的電影，最重要的道具當然是剃刀。不過陶德的剃刀是銀制的，閃著寒光，冷冷的。一個“永失我愛”的人，本來是可以贏得眾人的同情與唏噓。但有時候，人性與獸性事實上只差那么一小步。就是這樣的一小步，有些人再也跨不過去，他們就由人變成了獸。

閃亮的剃刀、陰森的房間、奇技淫巧的殺人理發椅、冒著黑煙的伸向天空的煙囪、熊熊燃燒的焚尸爐，看著這部電影，我有不寒而栗的感覺。如果人間都是如此，此人間與地獄何異？

我在看這部電影的時候，新聞上正在報道“隨州殺人惡魔熊振林”，他被抓捕歸案后，向公安機關交待：“如果不是公安機關將熊振林及時抓獲，他將在臘月三十晚潛回隨州再殺死9人。”

記者對話熊振林，并記錄下了他的“魔言魔語”：

記者：你殺死那么多人，現在后悔嗎？

熊振林：不后悔，他們都該死。

記者：那你為什么要用摩托車將徐海芳接到廢品站將其殺害？

熊振林：我只想多殺一個。

記者：誰是愛你的人又是你愛的人？朱德清是嗎？

熊振林：是的。

記者：你們這么相愛，你為什么還要殺死她呢？

熊振林：我和前妻離婚后，她又不和我結婚了，主要是她兒子反對。

記者：那也不至于殺死她呀？

熊振林：我自己吃不到的葡萄，我也要把它捏碎，不讓別人得到。

在采訪結束時，記者問：“你怕死嗎？”熊振林回答：“我希望能一直活下去，不想死。”

自己不想死，想好好活著的人剝奪別人的生命時毫不手軟，你說他是人還是野獸呢？恐怕連獸也不如吧，獸吃別的小獸，它可能自己并沒有思維想要好好活著。

我想到一件往事，葉維麗和馬笑東口述史《動蕩的青春》記載了一件事：北師大女附中是一所全國聞名的學校，教育質量沒說的。但就是這樣一所學校的女學生們，在1966年代時，親手打死了她們的副校長卞仲云。而參與打人的女學生們，可能有些人現在過得不錯吧？她們在夜深人靜之時，是不是回想起當年的獸性爆發呢？

回到電影吧，理發師陶德殺別人，他自己也不想死，但最后他卻死在一個孩子手里，那個殺了陶德的孩子最后又會怎么樣呢？影片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留給觀者思索吧。

我一開始之所以說不再第二次看這個電影，是怕留下后遺癥，我怕以后再去理發，會去注意觀察理發師手里的剃刀。如果那樣，活著就真的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