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婷
【摘 要】剪不斷,理還亂;老屋朽,人心糾。原以為數個風霜雪雨般的苦苦守候,能換得有情人長相廝守,怎料郎心變,血沖眼,怨仇滿心頭。可憐金子,永世難得幸福容。
【關鍵詞】川劇;金子;人物與舞美;藝術表現
中圖分類號:J80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7-0125(2016)09-0054-01
人言,有沈鐵梅的地方,一定正候著一出好戲。川劇《金子》的出現無疑再次印證了這樣的傳奇預言。拋開我們印象中的川劇變臉、雜耍吆喝這類傳統民間藝術不談,以沈鐵梅為代表的現代版川劇更注重舞美的精致刻畫與舞者的表演功底,以及舞臺對于角色內心的準確闡釋。人物與舞臺的交相配合,將內在的詮釋與外在的烘托緊密相融,讓觀眾在觀劇的過程中不禁深入其中,感其所感,痛其所痛,實現了觀眾與舞臺之間無界限的相互互動。
《金子》講述了民國初年,金子同仇虎是一對青梅竹馬的情侶。仇家被焦閻王所害,仇虎含冤入獄。十年后,金子被迫嫁給焦閻王之子焦大星,并且誕下一子。仇虎越獄逃回家鄉苦苦尋找金子。為了讓仇虎躲避官方追捕,金子趁丈夫外出討債未回,婆婆焦母雙目失明,將其藏在家里,重溫舊夢。然而當金子得知仇虎要殺死焦大星全家,帶她一人逃走時,金子的內心被愛和恨熬煎著。焦母察覺仇虎越獄逃回,托人將焦大星喚回,并通知偵緝隊。仇虎殺死焦大星,焦母誤殺幼兒,金子和仇虎雙雙出逃。劇以悲起,承接與轉合時給予觀眾期待,給予金子期待,但不料終以悲劇收場。
一、人物的舞臺表現
(一)金子。劇中的金子是一個身世普通,內心卻極為堅強、果敢、高尚的女性。她敢愛敢恨,聰明能干,對于壓迫她會忍耐也會反抗,對于愛情她會等待也會把握。作為舊社會中的女性,金子身上幾乎承受著當時社會的一切黑暗壓迫,但同時,在她的身上也體現出對光明生活的強烈渴求與對惡勢力的反抗。
戲迷曾這樣稱贊沈鐵梅:脫下戲服,她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女人;而穿上戲服,她可以是所有人。功底深厚,表演極其傳神的沈鐵梅,是川劇史上一朵不謝的“鐵梅”,我們在這部經典劇作改編的川劇《金子》中,便能深刻感受到這一點。第一幕中,金子在老宅飽受惡婆婆的羞辱與虐待,金子的忍耐、憤慨,被演員一縮一奮起的連貫動作鮮明地表現了出來;金子與仇虎重逢,內心的喜悅、對新生活的向往,通過演員快步、旋轉、小跳及面部表情的配合使觀眾都沉浸在有情人相會的喜悅之中;金子知道仇虎要殺害大星一家,動作與表情的堅決反對、在大星拔刀刺向仇虎時堅定地擋在二者之間……演員飽滿的激情、鏗鏘有力的唱腔、扎實的身段及面部表情的完美配合,將人物的所有動靜都完美地呈現在了觀眾的面前,此舉絕非易事。
(二)白傻子。這個局外人的反復出現乍一看讓我們摸不清頭腦,但隨著劇情的發展,我們可以發現,白傻子每次的出現都正好在劇情的悲劇情節達到小高潮之后,這也是導演在此特意進行的一種場面調節的手法。讓白傻子這個滑稽戲劇形象對于過于凝重的氛圍進行適當的回場,以不至于讓觀眾深陷苦苦的悲痛之中。同時,白傻子雖滿口胡話,但他看得清世事,分得清善惡,與劇中其他角色相比,他是最單純,也是最“聰明”的現實人物。
“白傻子”一角,可以說傳神地體現出了川劇的表演特色——高腔曲牌豐富,唱腔美妙動人;情節幽默風趣,充滿鮮明地方色彩;語言生動活潑,具有濃郁的生活氣息和廣泛的群眾基礎。
二、舞臺美術的二度創造
“舞美”,全稱舞臺美術,是戲劇和其他舞臺演出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包括布景、燈光、化妝、服裝、效果、道具等,其任務是根據劇本的內容和演出要求,在統一的藝術構思中運用多種造型藝術手段,創造出劇中環境和角色的外部形象,從而渲染舞臺氣氛。
(一)燈光。川劇《金子》的整體舞臺色調成暗黑色,除了舞臺中心的桌椅外,其余部分幾乎都陷在了無盡的昏暗之中。這時,燈光的“形象塑造”作用就體現了出來,對于整個劇情基調的調節起了決定性作用。金子與老婆子同臺受欺負時,舞臺總是將黑暗擴大,將金子壓制在深深的昏暗之中,體現出金子生活與內心無比的壓抑;金子與仇虎重逢后,二人在一起敘舊廝守,舞臺幾乎全亮,同時打出暖色的燈光,讓金子內心的喜悅與對未來再次燃起的憧憬得到了極大的渲染;在仇虎拔刀揚言要報仇、與大星對酒誤認大星為其父時,慘白的白熾燈從上往下打在二人的臉上,表現出陰森、兇狠的內心,使二人處于死亡的懸崖之巔。
(二)音樂。《金子》中的音樂是以川劇樂聲為主的,唱、念、打與聲音的融合,絲絲入扣,精準結合。如金子、仇虎相遇時快活的場次與曲目、金子受婆婆虐待對生活無望時蓮花落的相融合、金子阻攔仇虎報仇時堅定有力的反抗音樂,以及結局時金子守在將死的仇虎身邊悲涼的唱詞……演員用“唱”,來透徹地表達出自己的內心,這也是戲劇最具魅力之處。
川劇乃四川文化的一大特色,“蜀戲冠天下”是古人用來形容川劇在唐代的地位與發展盛況。時至今日,諸如沈鐵梅這樣的優秀川劇演員,正憑借高超的藝術創作理念與追求,將川劇引入世界文化藝術大潮中。
凄凄慘慘戚戚,帷幕落下,獨留眾人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