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的伏爾加河 柴可夫斯基e小調第五交響曲鑒賞
黃玥
摘要：柴科夫斯基《第五交響曲》與《第四交響曲》《第六交響曲》并稱為柴科夫斯基"悲愴三部曲"，而這部作品又是其中最復雜的一部。全世界名團名家錄制的這部作品版本較多。其中較為經(jīng)典的要數(shù)卡拉揚指揮維也納愛樂樂團和穆拉文斯基指揮列寧格勒愛樂樂團的版本。本文分析作品并比較兩位指揮家的版本，希望對音樂學習者有所幫助。
關鍵詞：柴科夫斯基 第五交響曲 作品分析 指揮版本 比較
中圖分類號：J60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3359（2016）19-0008-03
柴科夫斯基共創(chuàng)作了六部交響曲，最后的三首：《第四交響曲》《第五交響曲》和《第六交響曲》并稱為柴科夫斯基“悲愴三部曲”。這些作品中都貫穿著人類與命運斗爭以及戰(zhàn)勝一切困難的主題。《第五交響曲》是其中最復雜的一部作品，更突出“命運”主題。從柴科夫斯基的創(chuàng)作札記中，可以看出作者創(chuàng)作這部作品時的構思：“這一作品從完全聽從命運，到對命運發(fā)生懷疑，最后決心通過斗爭來克服悲慘的命運，從而表現(xiàn)出肯定生活的思想”。該作品于1888年11月17日在圣彼德堡首演，由作曲家本人指揮。經(jīng)查閱，研究這部作品的文獻不多。因此本文以作品的第一樂章為例，分析作品并比較錄音版本的異同，旨在幫助音樂學習者欣賞這部作品。
一、作品分析
（一）呈示部（1-213小節(jié)）
1-37小節(jié)是序奏部分。可分為三個片段，分別為10小節(jié)、10小節(jié)和17小節(jié)。用了“主和弦到下屬和弦”的序進，從而加強了各部分間的內在聯(lián)系，加強了全曲風格的統(tǒng)一。序奏由單簧管領銜、“命運”主題引入。主導動機沉重得恰似送葬進行曲，充斥著濃濃的死亡氛圍。力度上的反差，象征著威脅。主題音色的處理很有特點。主題進行在單簧管低而空的“沙呂莫音區(qū)”上。在木管樂器的低音區(qū)上主奏旋律，加上和聲襯托，是柴科夫斯基表現(xiàn)“陰郁”“陰暗”一類形象所用的典型手法。
主部主題從38小節(jié)開始，似乎在向人們訴說著什么。主題開始的音調，實際上是序奏主題音調的變體。演奏主部主題的樂器中單簧管依然存在，伴奏也仍是弦樂器，只是速度、拍子和音型有所改變。這使序奏和主部主題有一定的聯(lián)系。
“懷疑、怨訴、譴責”的主部，確立了音樂的戲劇性特征，與清新愉快、優(yōu)美抒情的副部形成對比。中段憂傷的旋律被小提琴和中提琴接過去了，單簧管和大管交替地演奏著流動的音階式音型。音樂表明，柴科夫斯基從大自然中找到了他所要的東西——明亮的弦樂音色和流動的木管音型及其帶來的春天般的氣息。雖然音樂中有命運三連音的重擊，也有激動不安的二度嘆息，但它們都沒能遏制住動力再現(xiàn)的到來。
連接部的情緒是非常抒情的。弦樂器的上行旋律以b小調屬和弦為骨架，木管樂器奏出短小俏皮的音型，兩者交替后又調換音色位置重復了一次。在弦樂器一連串上行撥奏的引導下，由木管和圓號奏出連接部的第二部分（un pochettino piu animato）。之后是弦樂的音型，兩者的一問一答，顯示出音樂的活力。
副部從116小節(jié)開始，是圓舞曲體裁。副部和大自然形象的主部形成鮮明對比。圓舞曲特有的律動在低音弦樂器上輕柔的搖曳，短小的上行音型在木管樂器上詩意的吟唱。而那連續(xù)切分的抒情旋律，則在小提琴聲部上舒展地起伏，讓這里有著幸福的情緒。194小節(jié)是這種進行的高潮點，各種因素交織在一起，既打破了抒情所帶來的靜止感，為音樂增加了前進的動力；又使春意盎然的形象和發(fā)自內心的沖動相結合，使音樂更加熱烈。
（二）展開部（214-320小節(jié)）
展開部從連接部的五度音調開始，由大調變?yōu)樾≌{，色彩、情緒暗淡了下來。當來自主部主題的三連音音型用強勁的力度奏響，音樂的情緒迅即變得高漲起來。當三連音音型在木管和圓號聲部匯成一片時，弦樂又奏出了上行旋律。五度音調再一次出現(xiàn)后，主部主題在定音鼓的輕微滾奏中高潮般的鳴響，三連音顯示出命運般的威嚴。
（三）再現(xiàn)部（321小節(jié)至結束）
大管獨奏再現(xiàn)主部主題，并保持了原有的敘述性質。連接部和副部在E大調上呈現(xiàn)，比呈示時提高了大二度。其余與呈示部相同。最后的尾聲實際上是第二次展開，回到e小調主調上，一切煙消云散，只剩下大管、大提琴、低音提琴和定音鼓的低沉呻吟。
二、指揮版本比較
柴科夫斯基《第五交響曲》有很多經(jīng)典的錄音版本。最受聽眾喜愛的要數(shù)卡拉揚指揮維也納愛樂樂團版、特米特洛夫指揮列寧格勒愛樂樂團版等。而穆拉文斯基指揮列寧格勒愛樂樂團的演奏，被公認為是最高權威版本。筆者選取卡拉揚指揮維也納愛樂樂團和穆拉文斯基指揮列寧格勒交響樂團的現(xiàn)場視頻版本作比較，來研究指揮家在音樂處理上的異同。比較結果如下：
（一）呈示部版本比較
序奏部分穆拉文斯基的預示動作細致明顯，包括弦樂器的演奏法都有示意，動作小而謹慎。速度比卡拉揚版的稍快一些，為一個四分音符73的速度，而卡拉揚版的速度很慢。第10小節(jié)單簧管聲部有漸強記號。卡拉揚將漸強處理的明顯而有內力，使簡單的漸強蘊藏著增長的力量，逐漸將音樂推至高點。第22、26小節(jié)也運用了同樣的處理方式。而穆拉文斯基對第10小節(jié)漸強的處理并不明顯，沒有做內力的處理。第22小節(jié)在音樂時值上比卡拉揚版稍短一些，較為簡潔。序奏結尾處兩位指揮家都沒有休止很久，很快的進入了主題。
主部主題在速度上仍是穆拉文斯基處理的較快，卡拉揚版稍慢。第44、45小節(jié)，卡拉揚版的下行音階很有意味，木管樂器聲音優(yōu)雅，弦樂與木管的交替很流暢。66、67小節(jié)穆拉文斯基將上行音階收束的很干凈，而卡拉揚版的音階卻更像是直接連到下句的。弦樂方面，卡拉揚版中的弦樂比穆拉文斯基版更連綿。卡拉揚處理91、93小節(jié)的長音時，在時值延長的同時，還讓音樂有漸強向上的動力感，而穆拉文斯基沒有做漸強處理。第96-99小節(jié)是音樂的高點，卡拉揚強調每個音，而穆拉文斯基并沒有明顯的強調，只是稍微加重強拍上的音。
116小節(jié)開始是第一副題。117小節(jié)卡拉揚處理的自由連貫，一氣呵成。而穆拉文斯基處理的更有表情，音色更清澈。117-127小節(jié)，卡拉揚以弦樂聲部為主導，木管組為很遠、很輕的點綴。而穆拉文斯基的木管組很清晰。141、143小節(jié)，穆拉文斯基版省略了圓號相對應的撥奏。152小節(jié)，撥奏連接進入連接部第二部分。穆拉文斯基用輕力度撥奏，而卡拉揚用“強”來表現(xiàn)。154-169小節(jié)是木管組與弦樂組的對話。卡拉揚處理的兩組力度基本一致，而穆拉文斯基的處理中弦樂組略輕。168小節(jié)，音樂準備過渡到170小節(jié)的第二副題。穆拉文斯基只在第二副題前的兩個音上做了漸慢。而卡拉揚則從168小節(jié)就開始夸張的漸慢、拉寬，然后進入170小節(jié)。170小節(jié)的第二副題，卡拉揚的速度比穆拉文斯基稍慢，弦樂器演奏的連綿溫柔，像高貴的舞曲。188-193小節(jié)的stringendo很穩(wěn)，一步步積蓄著張力。而穆拉文斯基的stringendo迅速的快了起來。
（二）展開部版本比較
231、232小節(jié)弦樂部分的下行三連音，卡拉揚版輕巧平滑，而穆拉文斯基版力度稍強一些。254小節(jié)開始是一個高潮，卡拉揚版的上行音階很流暢，在ff處爆發(fā)力十足。而穆拉文斯基版在演奏上行經(jīng)過句時略慢、拉寬，更為強調每個音，好似積蓄力量。268小節(jié)連接到新的旋律。兩位指揮家處理一致，基本都是減弱力量，自然過渡到新旋律。278小節(jié)卡拉揚版的木管音色很吸引人。285小節(jié)穆拉文斯基版在第三拍上稍有強調，像是加了持續(xù)音。324小節(jié)卡拉揚版只是加重第一拍的音，而穆拉文斯基版還做了拉寬處理。303小節(jié)管樂組與弦樂組對峙，穆文拉斯基版的管樂組速度慢一些，而卡拉揚版兩組速度一致。315-320小節(jié)開始過渡到再現(xiàn)。兩位指揮家都逐步減輕了音樂的力度。
（三）再現(xiàn)部版本比較
兩位指揮家對再現(xiàn)部的處理與呈示部基本一致。
三、結語
穆拉文斯基無疑是指揮柴科夫斯基第五交響曲的權威。現(xiàn)場錄音雖有瑕疵，但掩蓋不住錄音的價值。他對每一個細節(jié)的處理都經(jīng)過深思熟慮，對此曲的掌握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他以強大的精神力量召喚出列寧格勒愛樂令人驚駭?shù)难葑唷Ｓ^察他的指揮，我們發(fā)現(xiàn)，隨著年齡的增長他還在不斷探索更多的處理方式。
卡拉揚的版本，力度對比明顯，速度選擇恰到好處，適合表現(xiàn)穩(wěn)健、沉著、優(yōu)雅的音樂形象。在他的版本中可以不斷發(fā)現(xiàn)具有強大結構力的設計，大到整個曲子，小到單簧管的單音，都可以聽出音樂的張力。這種不斷的增長，是一部作品的生命力，推動他不斷向前行進。聽眾不得不被這樣強大的結構力深深震撼。他似乎有一種魔法，讓音樂的每個瞬間都承載著巨大的重力，所有的敘述都是雙倍的情感，當一個段落離我們遠去，就仿佛經(jīng)歷了整整一段人生。
總之，兩位偉大的指揮家為我們完美的呈現(xiàn)了這首交響曲，使作品的藝術精髓得以淋漓盡致的展現(xiàn)，作為音樂學習者，是莫大的幸事。以上指揮版本的比較只代表個人觀點，僅供音樂學習者們參考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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