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市盤龍區非物質文化遺產校園傳承主題展示活動舉辦 -云南非物質...
霍嘉媛
摘要:內蒙古自治區有著豐富的音樂文化遺產,但隨著時代的變遷、人們生活方式的改變,這些民間音樂藝術受到了強烈的沖擊,如何更好的保護、傳承和發展這些音樂類非物質文化遺產是當今社會所面臨的一個重要問題。本文以鄂爾多斯短調民歌《森吉德瑪》為例,以探究內蒙古地區音樂類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傳承和發展途徑。
關鍵詞:森吉德瑪 鄂爾多斯短調民歌 物質文化遺產
中圖分類號:J60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3359(2017)11-0026-03
內蒙古自治區幅員遼闊,橫貫我國的北部地區,由東北向西南延伸,呈狹長型。在這廣闊的土地上,生長著蒙、漢、回、達斡爾、鄂溫克等十多個民族,由于各民族長期所處的歷史環境、地理條件的不同,各個民族也逐漸形成了自己獨特的生活方式和風俗習慣,其中民間音樂藝術尤為突出,更加絢爛多姿。但隨著時代的變更、人們生活方式的轉變,這些民間音樂藝術受到了強烈的沖擊,面臨著十分危險的局面。據不完全統計,內蒙古自治區的音樂類非物質文化遺產已超過上百項,包括民間歌舞、民間器樂、民間戲曲等。對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傳承充分的說明了內蒙古自治區各民族音樂文化遺產的豐富,有著極高的文化價值、藝術價值和學術研究價值,同時也說明這些文化遺產正處在急需“搶救”和“保護”的狀態中。在內蒙古自治區眾多的非物質文化遺產中,鄂爾多斯短調民歌具有鮮明的代表性和典型性,于2008年被列入首批內蒙古區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編號21NMⅡ-10)。
一、鄂爾多斯短調民歌概述
鄂爾多斯短調民歌屬于內蒙古自治區境內六大色彩區之一的鄂爾多斯色彩區,該色彩區包括伊克昭盟、巴彥淖爾盟陰山山脈以南的部分地區,以鄂爾多斯高原為中心地帶,這里是蒙古族人民歷史上的“禮樂之邦”,鄂爾多斯色彩區的形成有兩方面重要的原因:首先,該地區有著十分優越的地理條件,處于內蒙古自治區中、南部,三面有黃河環繞,與陜西、山西部分地區接壤,良好的地理條件促進了該地區音樂的發展,更促進了多民族音樂文化的頻繁交流;其次,鄂爾多斯地區歷來就屬于戰略要地,受統治者的高度重視,元代的軍事重鎮察汗淖爾就在鄂爾多斯境內。元明時代的軍墾和清末“移民實邊”政策的實施,使大量內地的人口遷徙到該地區,這些人民帶來了內地先進的生產方式和勞動技術,使這里的農業生產水平高于內蒙古其他地區的發展水平,為該地區藝術、文化、經濟的發展奠定了堅實的物質基礎。
短調民歌是鄂爾多斯色彩區中最為重要、最具代表性的組成部分。從題材內容和音樂風格方面來看,主要包括抒情歌曲、敘事歌曲、宗教歌曲和民俗歌曲四類,涵蓋了鄂爾多斯人民生產、生活的各個方面。該地區民歌常用羽調式、徵調式和宮調式,以五聲音階為主,有些歌曲的旋律常以下行級進的方式引進清角或變宮音,形成了具有鄂爾多斯風格的六聲或七聲音階。①短調民歌的旋律起伏較大,經常使用六度、七度的大跳進行和切分節奏,曲調旋律歡快而明亮,音樂性格熱情而奔放,形成這樣的音樂特征與當地的地理風貌、生活環境、風土人情有著十分密切的聯系。鄂爾多斯短調民歌是鄂爾多斯音樂藝術的典型代表,是鄂爾多斯人民生活的真實寫照,也是鄂爾多斯地區歷史、文化、生活的集中表現。
二、鄂爾多斯短調民歌《森吉德瑪》的保護、傳承與發展
《森吉德瑪》是鄂爾多斯短調民歌的典型代表之一,這是一首以愛情為題材的短調民歌,被喻為“草原上的祝英臺”和“中國的朱麗葉”,其中用一系列的生動、形象的比喻來形容森吉德瑪的美貌,也表達出了森吉德瑪對愛情的忠貞。民間傳說森吉德瑪是一位美麗、善良的蒙古族姑娘,她和一位勤勞、勇敢的青年人相愛了,但是森吉德瑪要被迫嫁到有錢的財主家。一天,一個偶然的機會兩人得以相見,但是婆家極力阻止,森吉德瑪因悲傷過度而昏死過去,她的戀人非常傷心,回家就把《森吉德瑪》這首歌寫到了墻壁上,最終自盡而亡。這首短調民歌為四個樂句構成的起、承、轉、合單段體結構,“轉”句中有所擴展,但從其音樂思維的發展而言,該作品的結構又具有三部性的特點,即主題的呈示、展開與收束;調式主要為五聲宮調式,變宮音僅出現一次,整個旋律線條起伏較大,向下大跳的六度音程較多,情感富于變化,屬于鄂爾多斯短調民歌的典型形態。短調民歌《森吉德瑪》在逐漸的發展、傳播過程中不斷地被其他音樂文化、藝術形式廣泛吸收,無形中將鄂爾多斯短調民歌《森吉德瑪》的旋律素材以不同的藝術形式再現出來,對于短調民歌的保護、傳承和發展起到了積極的促進作用。主要的借鑒、傳播、發展方式有以下三種:
(一)與二人臺牌子曲的融合、碰撞
在二人臺牌子曲中,有相當一部分曲牌來源于蒙古族民歌,將這些蒙古族歌曲的旋律素材加以改編和整理,結合牌子曲自身的音樂特點,形成了二人臺牌子曲的特色曲目,不僅促進了蒙漢地區音樂文化的交流,而且對于短調民歌和二人臺牌子曲這兩類非物質文化遺產而言,相互的融合、吸收、創新更加有助于彼此音樂文化的保存和傳承。
譜例1:
譜例1是鄂爾多斯短調民歌《森吉德瑪》與二人臺牌子曲《森吉德瑪》的樂譜比較,從中可以發現二人臺牌子曲的旋律框架(起、承、轉、合)、調式調性(C宮調式)、發展動機等與短調民歌有著很多的相似之處,毫無疑問牌子曲的旋律素材來源于短調民歌。但是,其中牌子曲的節奏更加緊密,旋律的流動性更強,加之牌子曲中各樂器的相互配合,音樂的表現力大大增強。鄂爾多斯短調民歌在樂種里的融合、借鑒充分說明了鄂爾多斯短調民歌有著極高的藝術潛力與研究價值,其旋律朗朗上口,深入人心,吸收到二人臺牌子曲音樂中更有利于鄂爾多斯短調民歌的保護和發展。二人臺牌子曲因短調民歌而豐富多彩,短調民歌因牌子曲被更多的人所熟知、傳唱,對于鄂爾多斯短調民歌的傳承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二)管弦樂作品《森吉德瑪》的創作
1945年,賀綠汀先生以鄂爾多斯短調民歌《森吉德瑪》的旋律為音樂素材創作出管弦樂作品《森吉德瑪》。在當時,這一作品的創作對于我國民族風格交響樂的發展起著極大的推動作用,對于鄂爾多斯短調民歌的傳播也起到了積極的促進作用。
短調民歌《森吉德瑪》的主題在管弦樂作品《森吉德瑪》中完整的運用了三次,整體的旋律音調并未進行大的改動,只是在一次次的陳述中速度發生變化,基本上保持了民歌的原有風貌。樂曲的創作中將我國傳統的民族五聲性旋律與西洋大、小調調式和聲體系相結合,實現了色彩性與功能性的完美統一,主要表現在和聲、復調寫作、配器、織體等方面。和聲的運用上以三度疊置的和弦結構為主,和聲的音響較為豐滿,但是在五聲調式非骨干音的音級上構成的和弦缺乏獨立性,會造成偏音與音樂風格的沖突,在這首管弦樂作品中,為了保持五聲調式旋律的民族性,使用了一些替代和弦,即用根音的二度音代替偏音,又被稱為“琵琶和弦”;在復調寫作上,主要以對比復調為主,雖然作曲手法簡潔,但與整體的音樂風格十分吻合。管弦樂作品《森吉德瑪》是中國民間音樂素材與西洋管弦樂隊相結合的一次嘗試,將民歌的單旋律線條多聲化,整體音響效果立體化。管弦樂作品《森吉德瑪》的創作讓更多人認識、了解到鄂爾多斯短調民歌,以一種更接近于現代審美的方式將民歌《森吉德瑪》再現到西方音樂的舞臺上,運用民族素材的音樂創作是音樂文化遺產保護最直接的方式之一,也是人們認識、研究、探索民間音樂文化最直觀的途徑之一。
(三)舞劇《森吉德瑪》的巡演
舞劇《森吉德瑪》于1987年5月1日在鄂爾多斯市東勝區首演,此次演出是向內蒙古自治區成立40周年獻禮,通過舞劇的形式集中展示、宣傳鄂爾多斯優秀的民間音樂文化。舞劇《森吉德瑪》音樂內容豐富,匯集了鄂爾多斯地區民間音樂藝術的精華,如短調民歌《森吉德瑪》《祝酒歌》等等,符合人民群眾對舞劇的審美能力和中國觀眾喜歡故事情節性強的傳統欣賞習慣,采取了情節凝結、脈絡清晰、以情動人的結構。同時,要在保持濃郁的民族風格和鮮明地域特點的基礎上,廣收博采,大膽創新,使傳統與時代精神相結合,準確而深刻地反映歷史真實。舞劇《森吉德瑪》至今累計演出已超過幾百場,觀眾達到幾十萬人次,足跡遍及北京、上海、沈陽、山西、杭州等眾多城市,將鄂爾多斯蒙古族各類音樂藝術以綜合的形式呈現在觀眾面前。舞劇《森吉德瑪》的廣泛巡演無疑是對鄂爾多斯短調民歌的一種傳播,讓更多的人接觸、了解鄂爾多斯蒙古族音樂藝術,也讓鄂爾多斯短調民歌及該地其他音樂文化更好的留存和發展。隨著人們對鄂爾多斯短調民歌《森吉德瑪》的了解,以《森吉德瑪》為題材的電影、長詩、話劇、歌劇逐漸增多,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三、內蒙古地區音樂類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傳承和發展的若干建議
隨著經濟全球化、現代化進程的加快,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產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沖擊,音樂類非物質文化遺產也同樣面臨著這樣的問題,對于文化遺產的搶救與保護可以說是一件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事情。內蒙古自治區有著豐富的音樂類非物質文化遺產,對于這些文化遺產的保護是我們需要迫切解決的。對于音樂類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可以以鄂爾多斯短調民歌《森吉德瑪》的傳承、發展方式為參照,第一,與其他優秀的民間音樂藝術品種相互吸收、融合,在保存其原始形態的前提下改變、創新,擴大音樂傳播的受眾范圍;第二,理論與實踐相結合,理論上借鑒民俗學、社會學、音樂人類學等研究方法進行田野采風活動,真正的深入了解音樂類非物質文化遺產,將這些音樂類遺產的旋律素材結合現代的作曲技術創作出符合大眾審美的優秀作品,理論與實踐相結合;第三,適時的轉型,對于一些建立起自身完備的傳承機制的藝術品種要適時的進行轉型,與現代舞臺藝術相結合,順應社會的發展潮流。
內蒙古地區音樂類非物質文化遺產是內蒙古各民族人民的寶貴遺產,對于這些文化遺產的保護和傳承有助于增強我們的文化認同感、自信心和文化凝聚力,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任重而道遠,需要每一位音樂工作者、愛好者的共同努力。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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