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無奇的生活，別無二致的青春荷爾蒙，在那個特殊的年代變得不再在尋常。少女懷春，少男思春，烽火城頭，天涯路遠，這是軍隊文工團的文藝兵們的芳華，這也是一代人的芳華。時代的挽歌中，沒人可以獨善其身，芳華終會逝去，而曾經的美好與溫存，就像是風干的花兒，珍藏心間永不褪色。改編自嚴歌苓同名小說的影片《芳華》正式定檔于12月15日，雖然在上映前經歷了種種風波，但該片無疑是馮小剛近年來導演的作品中水平最高的一部。截止2017年12月9日，《芳華》的豆瓣評分高達7.8分，好于64％的劇情片，62%的戰爭片，而馮小剛上一部豆瓣評分7.8分的影片，還要追溯到2007年的《集結號》。如果說《陽光燦爛的日子》表現的是上世紀末少年少女的情竇初開，《集結號》展現的是戰爭的殘酷，那么《芳華》則是二者的結合，左腳舞鞋，右腳軍鞋，經歷了戰爭，渴望著愛情。
《芳華》海報
影片以1970至1980年代為背景，講述了在充滿理想和激情的軍隊文工團，一群正值芳華的青春少年，經歷著成長中的愛情萌發與充斥著變數的人生命運故事。馮小剛抽絲剝繭，保留了原著小說主干情節之外二次塑造部分人物形象，有意弱化了人物的個人命運，主略得當恰到好處，使故事的核心由“個人”轉向“集體”，更多了幾分人文關懷。影片借助蕭穗子的第一人稱進行敘事，讓故事平添了不少真實感，仿佛這段故事，就是我們身邊的人真真切切經歷過的。高掛的毛主席像，嘹亮的革命歌曲，練功房里少男少女揮灑著的汗水，邊境戰場上戰士們流淌著的血水……當嚴歌苓的文字被轉化為鏡頭語言，配以出彩的音樂，流暢的剪輯，那跳動的舞姿，血肉模糊的軀體，百味的淚水，物是人非的重逢，都變得更有穿透力。
《芳華》海報
劉峰：舞蹈隊成員——救災折腰——標兵模范——觸摸事件——下放連隊——前線抗敵（失去右臂）——販書謀生——與何小萍同居。何小萍：童年受到排擠——文工團受到嘲笑——投奔前線救撫傷員——精神失常——康復——與劉峰同居。劉峰與何小萍是影片中著重刻畫的兩個角色，兩人身上帶有明顯的時代印記和悲劇色彩。是偶然也是必然，兩個人成為了時代的殉道者——一個是因觸摸事件從神壇跌落下放連隊的活雷鋒，一個是一直以來被孤立排擠的哈喇子。一個至高點，一個至低點，兩個看似對立的人物卻在故事的最后走到一起，走過歲月，洗盡鉛華，也只有二人依舊平和如初，知足如初。只有經歷過黑暗，才能對每一縷光明都十分珍惜。
《芳華》劇照
《芳華》是一部非典型的群像式電影，劉峰與何小萍無疑是影片的主角，而林丁丁與劉峰，蕭穗子與陳燦，陳燦與郝淑雯，甚至是每一個死在戰場上的無名氏，都有自己的經歷與過往，人與人交集匯聚在一起，勾勒成了戰火與歌聲交相輝映的芳菲華章，這樣看來，其實每個人，又都是故事的主角。在一個個被符號化的人物身上，我們找到的，是七八十年代的青春。誰能想象，面色憔悴的斷臂男人是越戰中的抗戰英雄；照片里臃腫發福的中年女人，是當日備受男兵歡迎的林丁丁？看罷《芳華》，才能深切的體會到，在時代的洪流中，人如蚍蜉，昨日的人民英雄，今天可能淪落為盡遭嫌受盡批斗的不良人；昨日同袍一心的戰友，今天可能變成了戰場上一具燒焦的尸體。哭聲，笑聲，終將在一浪高過一浪的潮水中被湮沒。
《芳華》劇照
在某種意義上，《芳華》可以當做披著戰爭片外衣有著年代感粉飾的青春片。澡堂里少女一覽無余的胴體，身著緊身女的少女胸前微微發育的乳房，陽光下隨風舞動的白色襯衣……馮小剛把這些畫面拍的美且富有詩意，樂且不淫，富有青春獨有的朝氣蓬勃，再配以鄧麗君婉轉輕柔的歌聲作為烘托，便也不難解釋少男們旺盛的荷爾蒙和劉峰觸摸事件的發生了。故事的結尾和眾多青春片一樣，朱顏成碧物是人非，誰也沒有得到想象中該有的生活，多年后相遇，千情萬緒都化在了觥籌交錯之中。而《芳華》的高人之處就在于，對結局的點到為止，這讓觀眾為之感嘆卻并不感到矯情造作。
《芳華》劇照
當然，影片確實還存在一些問題，比如何小萍的生病與康復沒有好的鋪墊稍顯得猝不及防，部分鏡頭的轉場似乎稍欠火候，但這并不影響《芳華》成為馮小剛又一力作。芳華已逝，風韻猶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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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布偶貓
編輯 | 布偶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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